科学狂人，征战智能CTA市场 ——专访北京中金量化高健 曾经，他是一位航空工程师，参与了国内主要机场航线的设计； 如今，他驰骋于金融市场，将娴熟的IT技术应用于量化对冲基金； 他认为无论是飞机航线设计还是金融市场交易，风险管控都是重中之重。 他认为金融的发展需要通过跨学科发展推动，量化交易是科学和艺术的结合。 所以他的团队汇聚了一大批基础学科的优秀人才，前沿的人工智能技术已成为他的主攻方向。 他是高健——中金量化创始人。
公司简介： 北京中金量化科技投资有限公司是2015年成立于北京的一家全球量化对冲基金机构，注册资金1000万。于2016年1月获得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的私募基金管理人资格。创始团队来自金融界量化专家、华尔街金融专家、北大金融学教授、人民大学金融系教授，构成跨学科、跨区域，学界业界相互结合的专业级团队。公司的目标，是努力打造一支本土化的多模型、多周期、多品种、跨市场、跨国界、跨时区、开放透明式的全球性量化对冲基金，引领中华民族对冲基金走出国门，迈向全球。 创始人：高健 北京中金量化科技投资有限公司 创始人 中国跨学科金融科技智库联合创始人 中国人民大学量化投资客座教授 北京量化投资学会秘书长 【领袖风采】从民航局工程师到量化交易“程序猿” 交易之家：是什么契机使您开始接触到交易的呢？从一开始接触交易就是做量化交易么？ 高健：选择量化，其实背后有一个“残酷”的故事。我本身是搞IT的，之前的职业是在民航总局做飞行程序设计工作，国内的众多机场航线都是我参与设计的。之所以会开始搞金融是因为06年股市6000点的时候我爱人背着我偷偷把钱拿去炒股然后亏得一塌糊涂，后来我自己也买了一把，结果又亏得一塌糊涂。因为是做IT出身的，都很自负，我肯定要发挥我自身的优势，可能我们天生就对指标、数字比较敏感，对于股市的交易策略很快就熟悉了，然后就用策略来做交易结果又亏的一塌糊涂。不服输和追根究底的性格让我坚定地选择了量化交易这条路，因为我坚信这么快能亏进去那肯定也能这么快赚回来。这就是金融市场的魅力，也是我来到这个市场的原因。 交易之家：当时的大背景应该是08年经济危机吧？ 高健：对，08年金融市场，哀鸿遍野。以前形势好的时候，大家眼里是没有风险的，一心想要赚钱。全民进军股市就跟土匪进村一样，买买买，结果08年的结局当然是亏亏亏，于是唤醒了大家的风险意识。随着金融市场竞争的白热化，风险管理绝对是无冕之王。本来IT里面运用的最多的就是风险管理，而我又有在民航局设计航线程序的经历，所以比一般人更注重风险管控，因为飞机航线稍有差驰，就会出现机毁人亡的情况。可以说对风险的管控意识已经浸入我的血液，在别人“以攻为主”时，我更注重“如何来守”，其实这个复杂程度更高，尤其是在当时08年那样一个经济危机的背景下。当时我选择了最复杂的交易品种、最复杂的风险计量来作为我进入期货市场的敲门砖。 交易之家：您在进入期货市场之后您个人的发展经历了哪些过程？ 高健：我进入期货市场的第一个公司是中国国际期货，当时做中期研究院程序化组的负责人，研究程序化策略，为客户提供程序化服务。09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做高频，是国内第一批做高频量化交易的团队，我记得那时候我们100万的资金一天能做1个多亿成交额。当时正处于期货公司转型的大背景下，资管是一个重要的转型方向，资产管理要求做大资金，扩大规模，高频由于资金容量问题，有一定的局限性，策略研究的方向也转向趋势。中国国际期货在2012年成立了资产管理中心，是证监会发牌照8家公司之一，我是资管业务的主要负责人。从那时我们就全面进军趋势跟踪策略，我们在自己开发软件、开发交易策略等方面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交易平台都推翻过3回。我们的交易策略也经历了从高频到中短线然后到全市场这样一个发展过程。在2015年私募大发展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我选择了自己出来成立公司。 【核心理念】思想跨界，知识移民 公司核心理念：计量金融学发展是通过跨学科发展推动的，传统金融市场的价格理论是远远不能适应市场变化的。我们坚信人工智能会在金融市场大有作为，尤其在二级市场上的投资应用更加突出，同时，我们也金融学基础理论回飞速提升，而这个提升主要原动力来自于基础学科，如何将最前沿的人工智能和基础学科在金融市场相结合与应用，研制出新的交易思想和交易策略，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理念。只有实现学科跨界，才能在未来金融理论和交易工具上取得制高点。 交易之家：据我所知，贵公司的创始团队有金融界量化专家、华尔街金融专家、金融学教授等等，在当时那样一个创业期间，您是如何把这些人都收在您的麾下的？ 高健：中国这么多年的发展其实是应用学科的发展，而基础学科的市场化程度还很低，很多非常优秀高级知识分子还没有得到财富的亲睐，而量化投资正是这些理论一个重要主战场。我们的责任，就是给这些学者一把梯子，让他从高深的理论走到应用实践中来。当这些搞数学、搞物理以及其他一些实验学科的人发现他们的理论可以在金融市场上应用而且马上就可以变现，无论是财富还是思想上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因为有这样一个内在的动因，大家要在金融市场上做一番事情的想法就不谋而合。 其实现在全世界都在盯着中国这个市场，中国有最优秀的高素质人才，如何将这些优秀人才汇集起来，形成合力，资本走出去，中国的人才走出去，与全球资本市场角逐。我们海外合伙人非常认同我们理念的发展前景，并达成合伙协议。所以我们公司有一个口号叫：思想跨界，知识移民。即把各个学科的思想往金融上靠，形成知识外溢和资本输出。在这样一个理念上我们的团队就自然而然的搭建了，团队建设和理念是一脉相承的。 交易之家：您认为好的量化交易人才应该具备哪些特质呢？ 高健：成功的交易员应该是“赌徒+艺术家”的结合体，交易员具有赌性大家都知道，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交易员一定是要像一些艺术大师一样，能把行情细分的程度包括波动的特点都掌握得很好，在某个方法上做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他的交易才能做得比较稳定。而量化交易员应该是“科学家+赌徒+艺术家”的结合体，需要既有规则然后同时在规则之上有变化的策略。 【量化交易】想未来“躺着就能挣钱”，现在要牺牲与付出 一提起程序化、量化交易，有些人觉得心塞，有些人觉得向往；今天小编我带大家来揭开量化交易“神秘的面纱”…… 交易之家：很多主观交易者，一提起程序化交易都挺心塞的，觉得市场的节奏都被程序化打乱了，您觉得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高健：这是必然的，因为这是一个博弈的市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个市场上体现的更加明显。在炒手占主导的市场，这个市场的日内波动就被炒手所控制；当波段性的交易增多，这个市场被大周期的交易者所主导。今年程序化有一个大发展，市场资金呈爆发性的增长，那么大的资金进来可能都是趋势跟踪，一定会改变这个市场的交易行为特征。以前的行情走势可能波动比较曲折，当程序化进来之后波动会比较平滑但是幅度反而会相应增大，而且会出现版块的联动性与版块间的轮动性增强。 交易之家：在国内的程序化交易中，有全自动的也有半自动的即人工会进行干预的，贵公司的属于哪种呢？ 高健：我们公司的交易95%都是属于全自动的，还有5%是人工干预的。人工干预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宏观对冲，主要基于重大宏观事件做一些个别品种选择；二是方向控制，针对方向敞口做管理，在交易方向过于集中的时候做一些过滤和调整；第三就是板块增厚，针对一些板块级行情，进行头寸权重的调整。 交易之家：量化交易的模型是否会存在资金容量的问题？ 高健：模型容量是必然问题，也是业界的共识。尤其以程序化为交易技术做资产管理朋友来说，所以第一要把模型做多。 第二是要把周期做长，我们核心的理念是做大资金、长周期的趋势跟踪策略，短周期对于我们来说是用来修饰资金曲线的。所以我们的交易策略是可以支持资金规模达到几十亿。 第三是要分散，这也是我们现在的重点。把基础模型在周期、策略、品种上充分分散，把数量做多，然后在进出点上做分散，这样我们的资金可以大大的扩容。我们公司目前的模型核有几十个，模型核再进行演化，进出点等等都会有所不同，这样就可以减少市场冲击，所以一个账户上使用的模型能达上千个。 交易之家：对于量化来说，有一个无可避免的问题就是：既然可复制，那就有别人去用，对于这个问题您是如何解决的？ 高健：这也就是量化交易策略的团队管理比主观交易的团队管理重要的多的原因所在。通过我个人这些年的量化交易，我深知量化有几个重大的发展。第一阶段是模型是怎么来的，模型其实是复制交易员的思想，所以这个阶段是有模型的与没有模型之间的竞争。第二个阶段是模型与模型之间的协同，包括投资组合、模型管理等；这个阶段是模型的多少以及好坏之间的竞争。第三个阶段应该说是最深层次的竞争，即模型方法的竞争，所有的模型最终都会面临失效，就看谁的模型能在这个市场上生存的长久。所以要不断的进行演变、不断的研发新的模型。 交易之家：模型研制的方法现在都有哪些呢？ 高健：模型研制的三大类方法： 第一类我们称之为自下而上的研究，是最简单的，即由交易员长期观察得出来的一些交易稳定的特征，那么这个模型就是用来实现交易员的想法即可； 第二类为自上而下的研究：即我有一个基础学科的理论，它是用来研究一个普适性的道理，这个普适性的道理在这个金融市场能够得到应用。简单来说价格是运动的，既然运动就有物理学研究范畴，那么相应的一些运动的定理就可以运用在这当中，在这个市场上只要匹配好运动场景并且加以修正即可； 第三种是自外而内：就是将国外有一些相对成熟的模型只要拿到国内来试验即可。 交易之家：量化交易很大的一个的挑战就是：模型都会老化，所以要不断的进行完善。什么情况下是您觉得到了需要给模型做改进的时候？ 高健：市场是由人构成的，当某些人共同构成了一个行为的话就会留下一些特征，模型就是跟随这些特征。我们认为模型是有生命周期的，从构建→成熟→壮年→亚健康→生病→死亡，就跟人一样。当市场的交易主体发生变化时，这些特征会消失那么模型就会失效。所以模型失效是一定的。当模型短时间内出现急速的回撤或者连续的亏损，这时候我们认为这个模型“生病”了；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可以进行简单的治疗甚至也可以不治疗把策略停一停或是抗一抗也许就能过去。当这个模型出现长期的横盘不创新高，我们认为到了一个亚健康的状态；当亏损的幅度和时间都超出了历史最坏的记录，而且超出了一定倍数，那这个模型就是即将失效了。出现后面两种情况的话就是到了要调整策略的时候了。 交易之家：有人说，程序化交易是一种“躺着就能挣钱”的交易，对此您是怎么看的？ 高健：只能说这是我们做量化交易的追求吧。理想状态，如果说能把模型做好，的确是躺着就能挣钱，但是想把模型做好这前期不是只有努力与坚持就足够的。而且在躺下之前是很痛苦的，它需要你无数个日日夜夜煎熬才能设计出持续盈利的模型。 交易之家：国内现在的程序化交易市场还很不成熟，您却如此坚定为什么呢？ 高健：整个市场是有一个渐变的过程，这和国外的市场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不管是交易的制度还是从业人员的水平甚至还有一些假量化等等各种声音。对此我们要报以发展的眼光来看，这个市场会演变为人和机器的战争，个人与机构的战争。所以选择了机器、机构这样一种方式可以说是未来的潮流。 【核心策略】任何一个公司的发展都要有自身的核心竞争力 交易之家：贵公司在交易策略的出台、执行以及风控等环节是如何设置和运作的？ 高健：我们公司的策略来源于三个方面：一是从国外购买的一批，二是我们公司自己研发的一批，还有一些是来自于国外策略生成的软件上自动生成的一批。我们自己研发的策略有的也已经经过了5-6年的实战验证。风险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在决策上，一个是在执行上。对于量化而言执行上的风险相对来说比较小，除了机器出现异常情况这种系统性的风险之外。那么最主要的就是策略层面，单个策略的最大回撤和所有策略的最大回撤的风险应该和我们产品的风险是相匹配的，也就是说除非所有的策略都失效才会导致账户的最大亏损，这是我们做风险管理一个比较常见的套路。 交易之家：贵公司的策略组合理念具体是怎样的？ 高健：传统的投资组合理念是根据风险和收益来进行的，而我们是根据竞争与协同来进行的。模型与模型简单的放在一起叫分散，简单的一多一空叫对冲。但A和B之间有时可能是对冲的有时又可能是协同的，所以我们整个的投资组合理念是依靠“竞争”和“协同”来进行的。比如我们的核心理念是抓趋势，所以当某一个品种出现趋势的时候我们不能放过，当某些品种一起出现趋势的时候我们的资金应该上去。如果没有趋势的时候我们尽量去控制回撤。 交易之家：目前参与的品种有多少？交易策略在这些品种上是如何来配置的？ 高健：目前参与的品种大概有30多个，主要参与流动性较强的期货品种。我们的核心策略是趋势跟踪，如果出现版块级的行情我们会有一个策略叫“版块增厚”，逻辑上我们会采用简单竞争的或者竞争协同的策略，会对品种的策略进行打分，相对好的我们就配多一点。但是随着行情的变化，当品种出现版块级的机会时，我们就会把资金在这个版块儿中集中的多一些。同时我们会根据市场的变化做出一些特定性的策略，即在一些大的事件影响下，比如前一段的美元加息事件等，当行情出现异常的时候我们会做出相应的策略来应对。 交易之家：你们公司的量化交易与市场上相比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高健：第一、模型设计理念优势。我们走的是跨学科路线，我们将基础学科引入这个市场设计基础性的模型，将最先进的学科即人工智能引入这个市场对于模型进行调优调参。 第二、我们自主研发平台优势，有了这样一个自主研发的平台能够大大地提升模型的协同能力以及整体作战能力。 第三、在模型的数量以及类型上来说我们是比较多的，不同类型之间更能构成很好的协同作战。 第四、因为我们有自主研发的平台，所以在环境发生渐变时我们的的模型可以进行自动调参，以及投资组合的自动调整、仓位的自动调整等，即模型自身可以进行自适性的微调。 交易之家：您也提到说你们的核心策略是趋势跟踪，对于量化交易来说趋势策略是最赚钱的策略么？ 高健：因为持仓不固定，既某一个合约交易资金不固定的，你不知道这个盘子有多大，越是开放、资金进入越是自由，在这情况下，若要控盘是比较危险的，期货做庄风险极高。同时，由于大宗商品基本面多半是全球市场，基本面信息深度和广度太大，掌握起来难度大，精准性和实效性低，所以，全球主流资金也不是做基本面投资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尽量跟着大部分人走，跟随市场，跟随趋势，然后捕捉市场波动性变化的一些特征和收益。全球做的最好的CTA全是趋势跟踪，在策略研究方向上，我们不会出现问题。 交易之家：但当前的市场处于震荡之中，在这样的行情下公司会采取什么样的交易策略呢？ 高健：当市场波动不是很强烈的情况下，我们的“噪音”类的交易就会占主导。所谓的“噪音”就是指小波动的策略，即赚了一点就跑不长期持有。第二类策略就是套利策略，作为一个补充。 交易之家：我看到贵公司要打造：国内首家“智能”私募基金管理机构！请问“智能”都包含什么呢？ 高健：人工智能在金融市场上的应用体现在：择股上面、择时上面还有配置方面。其中，择时策略主要体现在CTA市场，目前也是人工智能在金融应用领域走的最前沿的市场，在技术上大量的运用了智能的方式。目前，我们智能化程度还是比较高的，主要用在量变的一些调整上，如参数自动调整，投资组合自动调整，品种的选择，模型选择上都有智能化的一些算法。下一阶段我们会涉足质变方面的智能化，如模型自我学习和生成。 交易之家：在人才的选择上您有什么要求呢？未来公司想引入哪些人才？ 高健：更倾向于基础学科的的高端人才，以及一些金融方面或者人工智能方面这样的优秀人才加入。 交易之家：贵公司的产品在市场中定位是怎样的？更适合哪类的投资客户？ 高健：我们定位的是面对机构投资者。因为我们追求的是低风险中收益，尤其是在市场环境相对来说不那么好的情况下。所以我们更倾向于理性的投资者即长期投资者或者大资金的配置型客户。 交易之家：当下的时代是大资管的时代，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于量化、CTA的发展您是怎么考虑的？ 高健：在这样一个时代下，很多理财资金会进入到这个市场。做为一个旗帜鲜明的有特色的CTA公司进入这个市场，安全性是第一位的，由于主观交易的不可控性与不确定性会比较多，在风险可控的基础上追求收益的量化交易会更受到机构投资者的青睐。 交易之家：公司在未来的发展中有什么规划？在策略的研发上有没有什么新的计划？ 高健：从交易技术上：首先依托量化交易技术，丰富模型，做好CTA市场。股指期货开放后，会涉足基于量化的α市场。从交易标的来说，首先专注于国内CTA市场，条件成熟后，逐步过渡到全球CTA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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